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意料外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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意料外

顏懷:“……”

雖然是這麽個意思,但被她說出口,怎麽好像就變了點味道。

他頗為不自在地挪開目光,輕輕嗯了一聲。

宛汐恍然大悟,又露出了那樣狡黠而靈動的笑,如明媚的春桃盛放,在這寒冷的雪夜顯得格外清甜嬌柔。

她轉身拿起桌上的那袋紅寶,笑道:“怪道皇上要賞臣妾這些呢,明兒臣妾就一路捧著回宮,也好叫後宮中人說嘴。”

“這妖妃之罪,也算名副其實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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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後宮中消息比還未吹來的春風還快,待到一夜過後,宛汐捧了這一箱珍寶回宮,各宮早都傳遍了。

月禾笑瞇瞇地捧上禦膳房送來長樂宮的早膳,還不忘給柳常在也添了一份——自從那日之後,柳常在就似一個小尾巴,徹徹底底地賴上了宛汐。

這會子,兩人坐在一起,宛汐笑道:“妹妹喜歡就揀去玩罷。”

柳常在的目光卻只落在膳房新做的豆兒糕上:“姐姐自己拿著便好了。”

她吃得滿嘴都是,只得含含糊糊繼續道:“我呢,只是沖著姐姐這兒的好吃的來的。”

宛汐一笑,她自然知道這禦膳房供菜很是講究,雖說各位分嬪妃自有例菜,米面肉蛋,若無上頭的特別“關照”,t他們輕易不會克扣。但做得好不好吃,可就是另外的事兒了。

一樣的肉燉白菜,若是應付低階失寵嬪妃,就用大油炒了來,待得冬日裏端來,走上一段路,那豬油就結了塊兒,膩在上頭下不了口。若是有銀子打點,還得兩三日好菜好飯,若是沒有……過去這樣的日子她過得可不少。

可如今她這樣當紅的寵妃,自是葷腥油膩清淡適口俱全,就是沒有,禦膳房也能自掏腰包變著法兒做來。

而柳常在自己殿中只有常在的份例,遠遠不及宛汐這兒吃得舒服。

“姐姐往後也別妹妹來妹妹去了,叫我若寧吧。”

“好。”宛汐笑笑,有這樣一個心思單純的柳常在作伴用飯,她胃口確實也好了不少,更重要的是,這個小丫頭平日裏雖低調安靜,耳報神卻很是靈敏。

正如現下,柳常在正喋喋不休地說著這幾日的見聞:“這些日子每回去找衛姐姐,她宮裏的雪櫻都說不在,結果你猜怎麽著,昨兒我在湖邊,正瞧見她從柔妃娘娘那兒出來呢。”

“柔妃?”

宛汐和寄雲對視一眼,俱是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幾許意外。

“對了,你今日可否去華陽宮瞧過鄭常在?她的身子如何?”

“姐姐還不知道麽?貴妃娘娘請示了太後,將鄭常在挪去她宮中養著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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同樣剛剛知道這一消息的還有顏懷,聽完張海全的回稟,顏懷濃黑如墨的眉頭輕輕地皺了起來。

“貴妃把鄭常在挪去了臨華宮?皇後知道這事麽?”

“貴妃娘娘今日去鳳儀宮請安時回了此事,可皇後娘娘這幾日犯了咳疾,將宮務都暫委了賢妃娘娘料理……”

張海全猶豫著不知怎麽回話,實在是貴妃娘娘這一回劍走偏鋒,叫他這個見多識廣的禦前大總管都吃了一驚。

顏懷黑了臉。

他知道貴妃仗著盧氏,一向有些跋扈,從前在東宮便是如此。但明面兒上,對中宮皇後的尊敬,貴妃還是會做的。這一回莫不是看他因趙老國公一事冷落了皇後,更放肆了起來。

“皇後怎麽說的?”

“皇後娘娘本是說,若是鄭常在有了身孕,自當好好供養。貴妃便稱,常在份例再怎麽供養,怕是也虧了皇嗣,還是臨華宮妥當些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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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貴妃當真這麽說?”

宛汐聽得流霜繪聲繪色地描述著她從灑掃宮人那兒打聽來的消息,差點驚得摔掉了手中的蜜煎金橘飲。

這和她記憶中的貴妃大相徑庭啊。

她印象中的這位貴妃堂姐,總是端莊有禮,不急不緩,哪怕心中再恨再急,可臉上還都是笑臉相迎,穩坐釣魚臺。

何況玉嬪一事的風波剛平,雖然貴妃尚未失了協理六宮之權,但到底在顏懷心中落下了個疑影兒,她怎麽會如此冒進?

寄雲在一旁解釋道:“小主忘了,盧家二房前幾日剛被皇上除官奪爵,這些日子怕是正在查抄收尾呢。”

“莫不是受了慫恿?或是病急亂投醫了……”

是了,前幾日正值元宵,各府家眷請旨入宮探望妃嬪,皇後還在宮中接見了好幾日的外命婦。想來趙氏也應該進宮來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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宛汐猜得不錯,趙氏這一回進宮,可是帶了滿肚子的煩惱來的。

從趙國公府的嫡出小姐,到盧府的一品誥命,她也算經了各樣的大事小情,可是抄家奪爵,這可是頭一回。

雖然不是抄的盧氏長房,可也夠令人心驚的了。

見了許久不見的貴妃女兒,趙氏還來不及訴說上幾句思念心腸,便開始大吐苦水。

利錢銀子一案,讓盧府眾人被當空一掌抽醒,待得打聽出來大理寺的證據甚至有他們府裏歷年的總賬時,這才慌了神。

想要從府裏查起,可最終不過是查出了幾個逃奴,只得打落牙齒和血吞。幸而在皇上的暗示下,盧大老爺“及時”從趙國公的船上抽身退步,但大理寺那頭還得拿出個像樣的人去頂罪——畢竟若是推出個不管事的偏房旁枝,也沒人肯信吶。

到時更會落得個欺君之罪。

為了安撫二房,心甘情願地去頂罪,這些日子,趙氏可沒少受二夫人魏氏的磋磨,直到大房最後松了口,拿出祖產的五分之二,再加三個大房名下的收成極好的莊子和幾個生意極旺的鋪子,她還特特地添上了幾萬銀子,才了了這事。

不僅如此,皇上還順著擼掉了好幾個盧氏出息子弟的官職,如今好容易打發了二房,還有好幾位妯娌日日坐在她屋裏哭呢。

盧貴妃坐在宮中,看著自己親娘驟然白了許多的頭發,一口銀牙都快咬碎了。

“母親可查清楚了,那幾個逃奴究竟是怎麽回事?”

趙氏眉心緊皺成了川字:“這等要緊東西,是內賬房管著的,用的也是咱們家裏的老人兒,夜裏吃了酒,不防被人偷走了,逃走的有一個是咱們大房的小管事,還有幾個——”

“是從前三房的。”

“莫不是三房那個丫頭?”

盧貴妃哼了一聲:“就算她有那個本事,皇上也未必聽她支使。”

但到底是她小瞧了那個丫頭,玉嬪一事,說不得就有她的手腳。

當著母親的面,她不願提起此事,只應下:“母親放心,我會留心她的。”

“那娘娘可要拿個主意,勸得聖心轉圜才是。”趙氏臨走前,傷感地瞧了一眼貴妃的肚子,若是盧氏能有個皇子,皇上也能看在皇子的面子上,輕拿輕放了。

盧貴妃不是看不出她的意思,心中不由一酸。玉嬪一案到底讓她失了幾分聖心,從前能用銀子買來在禦前的消息,如今那幾個小太監也不敢輕易傳話了,除了按兵不動,她竟做不了任何事。

只得胡亂安慰母親,萬事等長兄盧恒致回京再說。

送走了愁腸百結的趙氏,盧貴妃便驚聞柔妃和鄭常在在承明殿鬧起來了,而鄭氏可能有了身孕。

她踉蹌兩步,顫抖著唇問銀枝:“你說什麽?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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